【浴火】第四章 奋不顾身
文笔有限，OOC致歉
这是一个韩羽一开始拒绝成为龙皓晨扈从骑士的故事
在他们到达驱魔关第三天的晚上，驱魔关内用来祛除伤员体内魔气的驱魔草已经见底，可派出去采集驱魔草的人却迟迟没有回来，人手急缺之下，驱魔关高层只能对猎魔团发布紧急任务。
只是这个任务只有五阶以上的光属性职业才能领取，以至于士级一号猎魔团接了任务后，只能让龙皓晨一个人单独行动。
不过好消息是，除了龙皓晨之外，还有另一个人也被派了过来。
“小羽哥。”在传送阵内看到韩羽对于龙皓晨来说，属实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。在看到熟悉的身影传送出现的刹那，龙皓晨的眼睛都亮了好几个度。
经过这几天的并肩作战，二人的关系好了不少。
这所谓的好了不少，指的是韩羽从之前对他的完全无视，到现在已经有了些许的肢体动作，偶尔还会用灵力在空中写几个字与他进行沟通。更多的却没有了。
当然，韩羽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，相比于龙皓晨，他对士级一号猎魔团里另外两个男性的态度好多了，毕竟林鑫和司马仙可没有跟他结仇。
或许是林鑫太过自来熟，又或许是重情重义的人之间总有种莫名的吸引力，总之，在林鑫的推动下，他和林鑫、司马仙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，就连龙皓晨对于他的称呼也是跟着林鑫他们学来的。
这也归功于林鑫不知从哪打听到韩羽的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大，将对方直接从前辈的身份拉回了平辈。为了显示亲昵，他自那以后直接“小羽”“小羽”地叫着对方，丝毫没有任何隔阂。
韩羽倒是想反对，奈何现在的他只是个“哑巴”，于是这个称呼便在士级一号猎魔团就这么延续了下来，完全不给他反对的余地。
不过龙皓晨顾及对方比自己大一些，实在不好直呼其名，才在后面加了个哥。他本意是想以此表示尊重，但似乎弄巧成拙，搞得与他生分了许多。
龙皓晨甚至因为韩羽不冷不热的态度苦恼了许久，还想着是不是自己过于克己复礼，才会导致对方对待自己那么疏离。
不知情的龙皓晨哪里会想到，韩羽对他态度不好，完全跟称呼无关。试问谁能在对上打败自己的人的时候还能和颜悦色？
此刻与龙皓晨的欣喜不同，韩羽在看到他出现后，心里反而多了些郁闷。
他们这是什么孽缘，难得自荐出个任务也能碰上他。韩羽本想装作不理，奈何龙皓晨过于热情，那笑容也是大得晃眼，他只得朝他点了点头，权作打了招呼。
龙皓晨顺势走过来，两人便拉短到一个十分亲近的距离。
韩羽看他一眼，默默往旁边走了走，但龙皓晨对他的回避毫无所觉，“这里的黑暗气息太浓了，根本看不清。”
一边说着，一边又凑了过来。
韩羽心底冷哼，这说的不是废话吗？驱魔草都生长在黑暗森林的深处，黑暗气息越浓它们才长得越多，要是没有这些黑色迷雾，他们还采什么驱魔草？
他撇开龙皓晨，上前几步抬手扫开面前的杂草，视线在下方一扫而过，除了影影绰绰的黑雾外，根本看不清什么。
不过这些迷雾确实太浓了。韩羽看着眼前的黑暗蹙眉，黑暗气息这么浓重，若不用点方法，恐怕直到天亮他们都采不到足量的驱魔草。
“怎么样，有发现吗？”龙皓晨再度贴近。
韩羽摇头，虽然这里黑暗气息浓重，但驱魔草却依旧不知踪影，实在有些奇怪。
“那我们再往前看看吧。”看起来这片区域的驱魔草实在稀少，就在龙皓晨准备继续深入的时候，韩羽拉住了他。
他回头，见韩羽对他做了个稍等的手势，“怎么了？”
当然是找个有用的办法了。韩羽放开他的手后并起双指置于额前，下一刻，魔兽契约符文亮起，一只毛茸茸的大眼睛就这么从坐骑空间中掉了出来。
龙皓晨眼前一亮，是啊，他怎么忘了，对方的坐骑是可以释放真实之眼的。
这一只五阶的魔兽邪眼。因为还未成年，除了中间的眼球部分，它全身其他地方都被柔软的绒毛包裹着，头上是一双与猫咪有些相似的耳朵，尾巴下方坠着一个毛茸茸的小球球，看起来十分可爱。
龙皓晨之前虽然知道他的魔兽伙伴是邪眼，但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它。与它主人的生人勿进的气场相比，这只黑暗属性的小邪眼看起来简直称得上天真无害。
他的视线随着小邪眼的身影转动，看着它的动作，嘴角不禁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小邪眼被韩羽放出来后先是绕着韩羽转了几圈，见主人实在没有一点裸露出来的皮肤，才退而求其次，蹭上了他坚硬的面甲，尽显亲昵之意。非得韩羽抬手揉了它两下作为安抚，才升到空中释放出真实之眼。
还真是一个可爱的魔兽，龙皓晨心想。他看着小邪眼在释放真实之眼时眨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，不知怎的，龙皓晨脑海中又突然涌现出那一双黑色的眼。
近些天由于迎战魔族太过疲累，他鲜少回忆起那些有的没的，如今不知怎的，居然又想起来了，小邪眼的暗红色瞳孔在面前一闪一闪，竟令那双眼的影像更加清晰，一时难以散去。
直到韩羽突然离开的动作令龙皓晨回过神来，他反应过来自己那浮现在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又多么不适宜，晃了晃脑袋，赶紧甩掉那突兀的画面，抬脚追了上去。
在小邪眼真实之眼的探寻下，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小片的驱魔草。
龙皓晨蹲下身看了看，荧光闪烁，星星点点地落在四周，“虽然不多，但应急应该够了。”
二人开始动手采摘。
韩羽采摘时，身边飘着的小邪眼见了，眨巴眨巴眼睛也想帮忙。
它还特意挑了个小朵的，尾巴一卷用尽全力向上扯，结果没想到驱魔草的根钻得深，尾巴力气太小，不仅忙没帮上，拔起来的时候还因为惯性，连摔了好几个跟斗。
看着骨碌碌滚了好几圈，摔得有些懵的小邪眼，韩羽：“……”
完全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的龙皓晨，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，“这小邪眼倒是挺可爱的。”
说话的同时，他的眼神微不可察地撇了一眼身边的人，似乎带着某些隐喻，只是被盔甲完全包裹的人注意力完全没在他身上。
看着小邪眼委委屈屈地凑过来一脸求抚摸的模样，韩羽无奈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，算了，毕竟年纪小，笨点也是应该的。
丢脸就丢脸吧，反正龙皓晨又不知道自己是谁。
安慰了一会儿委屈的小邪眼后，韩羽干脆将它重新收进了空间中。毕竟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了，留在这的话，它除了卖萌外还能干什么？
就在二人聚精会神采集驱魔草的时候，身边的草丛突然出现了异动。
“小羽哥小心！”二人虽然同为五阶，但身为光明之子的龙皓晨感知力显然更为敏锐，在韩羽察觉到的瞬间，龙皓晨的提醒已经出口，蓝雨、光之芙蓉也随之而至，朝那条四级的黑风蛇砍了过去。
韩羽起身，观察片刻，身形一闪，直接举剑堵在了右侧。他讨厌和龙皓晨那不需多言的默契，但不可否认，这种默契在战斗时真的特别好用。
如他所想，那边龙皓晨几招连斩下去，黑风蛇被逼后退，慌不择路地逃离时，正好撞上了他蓄势待发的重剑。
它的逃离路线甚至都是龙皓晨特意设计好的，二人配合之下，直接将它堵得逃脱无路。
流光冲来的刹那，韩羽的重剑瞬时向下一压，金色的法阵升起，犹如囚牢般将黑风蛇关在其中。
看着在法阵中间四处乱窜的黑风蛇，韩羽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，不过一个四级的魔兽，居然妄想偷袭，简直不自量力。
右手轻抬，就准备一刀将其了结，就在这时，龙皓晨的声音有些急促地响起，“等等。”
韩羽侧首，略有些不解地看向他，这又是做什么？
龙皓晨解释，“黑风蛇以驱魔草为食，它如今受了伤，必然要回到巢中养伤，那里应该有更多的驱魔草。”
他们现在发现的驱魔草只够应急，如果能带回更多的驱魔草，自然再好不过了。
韩羽听他说完后，并没有立刻将重剑抽走，他自然明白龙皓晨的意思，跟着这条小黑风蛇去往它们的巢穴，以采集更多的驱魔草。
他们多采些驱魔草回去，其他人也能少冒险几次。
不过它们的巢穴可不是那么好去的，魔兽的地盘往往意味着危险。
他自然不是担心自己，而是觉得龙皓晨会成为自己的累赘。
即使对方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升入了五阶，但出于某种怨念，韩羽在心中还是不自觉地看低对方。
他想了想，抬手在空中写了几个字。“六级黑风蛇，小心。”自己给我小心点，别拖我后腿。
可龙皓晨并不知他心中所有的想法，最后那两个字映入眼帘的时候，他不自觉露出了些许的笑意，“小羽哥，你放心，我会小心的。”
看着龙皓晨嘴边的笑容，韩羽有些不爽。不能说话就是麻烦，自己懒得写太多字，尽可能简短一些，但这似乎造成了某种误会，听起来就像长辈的关心一样。
他停顿了片刻，皱着眉扫去空中的痕迹。随后收回重剑，将小黑风蛇放了出来，率先跟了上去。
重获自由的小蛇跑得很快，但在五阶的二人眼中，这种速度还是完全不够看。
二人跟着它穿过汹涌的迷雾，纷杂的树林，终于，在穿过耸立的石壁后，眼前豁然开朗。
铺天盖地的蓝色驱魔草出现在二人眼前，驱魔草的光芒将龙皓晨和韩羽身上镀上了一层月白，如梦如幻。
但美丽的事物总是伴随危险而至，罡风带着杀气从侧方袭来。韩羽闪身躲过，自侧方落地回头，方看清对方全貌。
居然是七级的黑风蛇——他们踏入的是黑风蛇王的领地。
韩羽余光看见龙皓晨不断闪躲的背影。对方身法敏捷，干净利落，不仅没有拖后腿，更是以一己之力拖住了相当于人类六阶的黑风蛇王。
明明只是一味地闪躲，少年漂亮的动作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狼狈。
韩羽趁着这短暂的空档观察了一下四周，随后一个纵跃横插进两者之间，帮龙皓晨分担了压力。
有了韩羽的加入，龙皓晨轻松了不少，此时也不再奔逃，而是与他一起回身迎战。期间韩羽对着他打了个手势，龙皓晨心领神会，不再进攻，而是后撤几步，一个闪身就消失在黑风蛇王的视线中。
在韩羽吸引黑风蛇王全部注意力的那刻，绕到它背后的龙皓晨找准机会，双剑聚力，直接用出一记全力斩击。
然而他小看了黑风蛇王的防御力，这一击虽然在它身上留下了痕迹，但并不致命，这就导致两人反而落入了危险之中。
感受到剧烈的疼痛的黑风蛇王此时已经怒到了极点，接连不断的攻击让二人不得不分开躲避。
它首先针对的是伤了它的龙皓晨，高阶魔兽不顾一切的袭击，即使是龙皓晨此时也有些应接不暇。
躲闪间隙余光瞥见韩羽向他投来了一眼，便朝对方喊道：“它的攻击速度太快了，我连使用技能的时间都没有。”
韩羽看出了他的窘境，几乎是他出口的刹那，韩羽的技能就发动了。
耀眼的金光自他周身亮起，液态灵力汇聚，却不是像曾经那般凝于剑身，而是落于盾牌之上。
在韩羽动身的刹那，龙皓晨也十分默契地停下，手持双剑转身直接对上黑风蛇王急射而来的蓝色光束。
也就是在这一刻，手持盾牌的身影从天而降，毅然决然地挡在了龙皓晨前方。
一层金色光罩在二人身前张开，瞬间将二人笼罩在内，黑风蛇王的攻击落到上方，竟只留下一圈圈金色光晕。
圣光普照，五阶守护骑士群体防御技能。虽然不能坚持很久，但对二人来说时间已经够了。
韩羽将重剑打平持于胸前，而后身体左侧压低，做出向上托举的姿势。
龙皓晨甚至不需要跟他过个眼神就已经意会，起跳后脚尖落于刀身之上，韩羽将其托起的同时纵身一跃，凌于高空的他手持双剑朝着黑风蛇王的七寸直攻而去。这是它唯一的弱点。
黑风蛇王因为身躯过于庞大，以至于失去了蛇类特有的灵活，龙皓晨双剑朝着它的七寸不断劈砍时，它根本来不及防守。
在龙皓晨的刀刃不断劈砍下，终于，黑风蛇王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，溅起一地灰尘。
可就在龙皓晨解决完黑风蛇王后心绪松懈的刹那，异变突生。在那扬起的灰尘中徒然冲出了一条同样的七级黑风蛇王。
它显然因为同伴的死愤怒到了极点，竟没有选择用灵力攻击，而是直接张着血盆大口朝空中的龙皓晨袭来，要将他直接吞之入腹。
下方的韩羽在看到那空中的一幕时，忍不住“啧”了一声，“真是麻烦。”只是不知道他口中的麻烦指的是那突然出现的黑风蛇王，还是空中那已经来不及避让的龙皓晨。
就在龙皓晨已经闻到那扑面而来的腥臭时，左侧一股大力袭来，他的身体竟生生被撞到了另一侧，并躲过了那张大口。
他在极度的震惊中于空中转身，随后看到了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。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将他撞开后，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防护措施，仅着一身盔甲被长满獠牙的巨口吞下，瞬间消失在龙皓晨眼中。
“小羽哥！！！”龙皓晨凄厉的呼喊声响彻整片山谷，冲天的愤怒在他胸中炸开，瞬间扩散至全身，其中暗藏着的一丝让他难以察觉的恐惧，令他的双眼都泛了红。
在韩羽消失在巨兽嘴中的那刻，时间仿佛都静止了，黑风蛇王巨大的眼睛就在前方，映照出浑身泛着杀气的龙皓晨。
它怎么能？它怎么敢？！！！
龙皓晨紧咬着牙，无声嘶吼，额前的紫色纹路轰然亮起，将他整个人都似乎渡上了一层紫色。
皓月庞大的身躯就这么直接出现在空中。先前它在战场上吃了太多的魔晶需要时间消化，陷入了短暂的沉睡中，如今因为龙皓晨的愤怒，它竟被强制唤醒了。
吼！
皓月虽不知缘由，但此时也被龙皓晨的情绪影响，刚一现身，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伴随着滔天的怒气从它三个头的口中发出，一抹淡淡的紫意在嘶吼声响起的刹那，朝着黑风蛇王急速笼罩过去。
黑风蛇王那庞大的身躯在这浅薄的紫意中，居然就那么凝滞了。
暴怒的龙皓晨并没有时间思考它为何会突然静止不动，他全身灵力爆发，直接用出了最强的技能，斗杀旋圆剑。双剑带着他的身体急速旋转起来，如同绞肉机一般，将面前的七级黑风蛇王生生砍成了几段。
可他仍不解气，泛着紫色的眼带着可怖的毁灭欲望，一剑一剑，砍在黑风蛇王的残肢之上。
直到一片血肉横飞中，那身穿盔甲的身影从其中一段残躯里完好地剥离出来，他眼中的紫意才散去。
失去了血肉的支撑，已经陷入昏迷的韩羽便直直地朝着下方坠去。
“皓月！”龙皓晨惊呼一声，借着皓月给他施加的漂浮术，于半空将对方搂入了怀中。
他怀抱着对方时用了些力，在感受到那依旧强劲有力的心跳时，他紧绷的神经才瞬时松懈下来。
二人飘然落地。皓月以为危机已经解除，变回圆滚滚的模样在龙皓晨身上蹭来蹭去，却头一次得到了无视。
龙皓晨知道对方一个五阶骑士即使被黑风蛇王吞入腹中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不会有事，但他心中的担忧还是抑制不住。
他小心地将韩羽放到地面，左手自对方颈部穿过，将韩羽的上半身往怀中拢了拢，微微推搡着怀中的身躯，一边轻声呼唤着，“小羽哥？你还好吗？小羽哥？”
由于韩羽带着面具，龙皓晨透过那微小的空隙能看到的只有他紧闭的双眼，却无法查看他的脸色，自然就无法判断他的伤势是否严重，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令他的眉宇间多了几分焦躁。
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与颈部连接地严丝合缝的面具上时，指尖不由得动了动。
这面具包裹地这么严实，若不打开，对方呼吸不畅，怕是很不舒服；可若是打开，待他醒来后必然会生气……
龙皓晨垂眸凝望着那道缝隙，有些犹豫。思索间，手指无意识地抚上那冰冷的面甲。
一旦将这层碍眼的遮挡撤去，底下的面容……
可就在他的指间沾染上属于金属的冷意时，一只手突然从侧方袭来，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——
他下意识抬眸望向韩羽的眼，却只有错乱的画面。
对方利落地翻身，右手在地面一拍，转眼就从龙皓晨的怀中窜了出去，再站起时已经离龙皓晨有几步远了。
虽然龙皓晨看不到他的表情，但他能感觉出来韩羽身上散发出来的愤怒，以及戒备。
下一刻，原本为了他奋不顾身的骑士，居然朝他举起了剑。
龙皓晨的目光落于剑尖，脸上满是错愕。他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居然会如此之大，一时竟忘了解释。
韩羽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，当感受到对方的触碰时，还以为龙皓晨已经取下自己的面具认出了自己。曾经的失败与屈辱在这一刻骤然席卷而来，令他无意识做出了这种有些过激的行为。
时间仿佛凝滞在这一刻，韩羽没有收回剑，奇怪的是，龙皓晨也没有任何反击的动作，只默默地看着对方，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涌着，让韩羽看不懂。
泛着荧光的花海中，他举剑相对，龙皓晨抬头仰望，二人的站位一如当时，只是两人的身份却换了过来。
皓月呲牙咧嘴的叫唤声打破了这一寂静的画面，它圆滚滚的身体挡在龙皓晨面前，虽然表情凶狠，但小小的它看起来并没什么威胁。
二人因这声响回神，如梦初醒。
龙皓晨一把将皓月抱过来，捂住它的嘴巴。
韩羽紧了紧手中的剑柄，最终还是收回了手。就在他想着反正身份已经暴露，准备开口质问对方时，龙皓晨却先一步开口，“小羽哥，我刚刚只是想帮你擦一下脸上的血迹而已，没有想取你的面具。”
他举起手，韩羽抬眼望去，确实看到那几根手指的指间有一抹晕开的嫣红血迹。
龙皓晨在混乱中随处沾染上的血色，没想到如今却成了他谎言的佐证，可他望着对方的眼神真挚而无辜，令人起不了一点怀疑的念头。
韩羽又斟酌了一会儿，最终还是因龙皓晨不变的称呼卸下了防备。若是龙皓晨知道自己的身份，必然不会如此称呼他。
空气中的压抑散去，韩羽沉默地转身观察着四周，方才情急之下没来得及想其他的，此刻看到那几段四散的残肢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是龙皓晨独自斩杀了那只黑风蛇王，救出了自己。
他抿了抿唇，突然意识到这个看起来一脸纯良的人其实强得可怕，以五阶之力居然斩杀了一只六阶的黑风蛇王，还是以这种残暴的手段。
心中突然升起一丝迷茫，若当初自己召唤出邪眼，穿戴上甲胄，真的能稳赢对方吗？
从那天以来头一次，韩羽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怀疑，那坚信自己是因为大意而失败的想法也有些动摇。
陷入自己思绪的他错过了龙皓晨那一瞬有些黯然的目光。
龙皓晨本以为，对方如此奋不顾身待他，是因为……但还是他自作多情了，对方向他抬起剑时那么不带犹豫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意。
龙皓晨闭上眼，眼前浮现那月光下让他心脏紧缩的画面。你既然想要疏离我，又为何如此不顾一切地相救于我。
他心中徒然出现一抹愤懑来。对方在自己心中闹腾一番后却洒然离去，徒留自己在这撕裂的情绪中浮沉，挣扎，着实有些可恨。
沉默的两人心思各异，久久无言，采完驱魔草回去的路上也是各走一边，龙皓晨难得地没有黏着韩羽，气氛沉闷地不行。
韩羽估摸着应该是自己方才激愤中直接拔剑的行为惹怒了对方，若是其他人，此刻或许能得到他一句抱歉，但这可是龙皓晨，让他道歉？怎么可能。
再说了，自己可是为了他才身陷囹圄，对方现在可是一个谢字都没说呢。
走着走着，韩羽觉摸出不对来，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错，怎么看都是没有道谢的龙皓晨错得离谱。
心中对于龙皓晨的印象再度拉低，冷冷地扫视了身侧的龙皓晨后，干脆加快了步伐，将他甩在了身后。
龙皓晨看着他远去的身影，嘴角露出苦笑，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吧，怎么好像更生气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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